“1—3季度抽蓄、調峰水電營業收入分別為30.75億元和16.24億元(按重大資產重組置入資產調峰調頻公司口徑計算)，毛利率分別為54.62%和72.33%。”——南網儲能近日召開三季度及近期經營情況投資者交流會，指出未來10年還將建成投產2100萬千瓦抽水蓄能，并開工建設一批項目，總投資約2000億元。

從數據來看，南網儲能制定了頗具雄心的規劃，且盈利表現非常亮眼。這與長期以來抽水蓄能成本疏導困境似有所出入。南網儲能為何能獲得高毛利?這是否意味著抽水蓄能行業迎來了發展拐點?

毛利在行業屬于偏高水平

抽水蓄能具有調峰、調頻、調壓、系統備用和黑啟動等多種功能，是電力系統的主要調節電源。在碳達峰碳中和目標下，相關部門已明確要求加快抽水蓄能電站核準建設，按照“能核盡核、能開盡開”的原則，在規劃重點實施項目庫內核準建設抽水蓄能電站。到2025年，抽水蓄能投產總規模較“十三五”將翻一番，達到6200萬千瓦以上，2030年投產總規模預計達1.2億千瓦左右。

為充分借助資本市場力量，大力開拓抽水蓄能業務。今年9月28日，南方電網旗下上市公司文山電力與南網調峰調頻公司完成置換重組，并更名為南網儲能，成為國內首個主營抽水蓄能業務的上市公司。

目前，南網儲能已建成投產7座抽水蓄能電站，裝機容量1028萬千瓦，約占全國抽水蓄能總裝機容量1/4。另外，正建設4座抽水蓄能電站，并同步推進10余座抽水蓄能站點的前期開發工作。

“南網儲能的毛利率在行業屬于偏高水平。”中國化學與物理電源行業協會儲能應用分會秘書長劉勇表示，南網儲能剛進行資產置換及會計準則調整，目前的經營業績還不能真正反映抽水儲能實際經營情況。

“水電屬于高毛利的發電業務，其建設成本高，運營成本相對較低。水資源本身沒有成本，日常只有人員工資、設備維修、貸款利息等支出。而南網儲能投產的抽水蓄能電站建設時間較早，地質條件好，工程造價低，系統效率高。”抽水蓄能從業者楊耀廷指出，隨著抽水蓄能建設提速，良好的財務狀況更容易獲得投融資。

尚不具備電力現貨市場主體資格

受初始投資高、建設周期長、成本疏導難等因素影響，此前抽水蓄能建設一直較為緩慢。過去10年，我國抽水蓄能規劃裝機目標曾數次下調，仍未能完成任務。直至去年5月，國家發改委發布《關于進一步完善抽水蓄能價格形成機制的意見》，明確了抽水蓄能電站容量電費向終端用戶電價疏導，經營期內資本金內部收益率按6.5%核定。新政健全了抽水蓄能電站費用分攤疏導方式，極大地提振了行業信心。參與電力市場是儲能實現商品化、市場化，增加盈利能力的重要路徑。南網儲能總會計師唐忠良坦言，根據現行的市場規則，抽水蓄能尚不具備參與電力現貨市場的主體資格。國家層面已明確同為電網調節資源的新型儲能具有獨立市場主體地位，推動新型儲能參與各類電力市場。而技術最成熟、經濟性最優、最具大規模開發條件的抽水蓄能為何落了后?

“我國電力現貨市場還處于試運行狀態，加上全國抽水蓄能運維監察及核價工作沒有結束，全面對接市場化的時機還不成熟。未來要進入電力現貨市場，還需要進一步騰挪政策空間。”劉勇稱。

事實上，《關于進一步完善抽水蓄能價格形成機制的意見》早已明確，強化與電力市場建設發展的銜接，逐步推動抽水蓄能電站進入市場。今年8月，青海省發改委公開征求《青海省抽水蓄能項目管理辦法(試行)》的意見，明確推動抽水蓄能電站作為獨立主體參與電力市場交易，逐步實現電站主要通過參與市場回收成本、獲得收益。同時，應積極采用市場化方式合理疏導抽水蓄能成本，避免公用系統成本上升。

楊耀廷認為，當新能源發電裝機容量達到15億千瓦規模以上的時候，抽水蓄能裝機規模也必然將增加到4億千瓦以上。屆時，抽水蓄能一定能全面參與電力現貨市場。

人才短缺問題嚴峻

當前，電網企業、大型發電集團、地方國企正掀起抽水蓄能投資建設熱潮。抽水蓄能行業分會數據顯示，今年以來，我國核準抽水蓄能電站32個，裝機規模合計4329萬千瓦，投資額約2913億元。核準數量、裝機規模和投資額幾乎是2021年的3倍。

“抽水蓄能行業出現人才過度擠兌，很多設計院之前同時設計4-5個站點的還較為順暢，當下卻開展了超過30多個站點的各項工作。由于項目地點山高路遠，且各個背景不同，設計人員已不堪重負。特別是核心技術帶頭人的工作過于飽滿，也只能更多的將工作交給其他同事分擔，某種程度上影響了項目前期工作的深度和總體進度。”楊耀廷指出，當前抽水蓄能行業人才短缺的問題非常嚴峻，從業多年且有過百萬級水電站建設施工經驗的人才少之又少。同時，在構建新型電力系統的背景下，要求知識結構不斷更新，對人才專業知識的交叉性和全面性提出了更高要求。

“按一個電站配備100人來計算，‘十四五’時期抽水蓄能電站建設數量將達200個，或有上萬人才缺口。”劉勇進一步表示，抽水蓄能電站對人才的要求越來越高，不僅要懂建設運維，還要懂技術規范、項目管理和智能管控等，特別是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新興信息通信技術要廣泛應用到電站上，必須強化對新型電力系統的認知水平。建議加快抽水蓄能行業在市場開發、工程應用、項目建設與管理運維、風光火儲多能互補等領域的專業性人才與綜合性人才的培養力度，以更好地適應未來大規模抽水蓄能電站的全面管理。

此外，楊耀廷還指出，按照抽水蓄能電站的推進流程，先開展規劃設計工作，工程核準后啟動土建工程的招投標與施工，之后再適時啟動各個主機設備的招標采購以及建造、進場工作。現在市場上有近百個項目在趕進度，一些企業已經開始擔心后續出現設備生產擠兌的情況，在項目核準環節就同步開展了主要設備的商務洽談工作。提前購買將增加企業的管理成本、庫存壓力以及資金占用成本。大型抽蓄水輪機設備廠商要提前研判，做好產能規劃，來滿足市場需求。